“熏鸡事件”让麦琳全网被嘲,我只想问她何以如此?
2024-11-15 08:00:00无论之前对《再见爱人》这档情感类真人秀有无了解的人,都或多或少在社交平台上看过歌手李行亮的妻子麦琳的片段:送礼没有送到她的心趴上,“我配拥有一杯咖啡吗”,以及最新的“熏鸡事件”直接将《再见爱人》第四季推上热搜。 她在节目中暴露的与实际能力不匹配的控制欲、以道德绑架为策略的索取、共情与互助能力的缺乏等等问题,激起了观众的广泛讨论,她的每个细小动作都被截屏解读。许多人都在她的行为中看到自己被控制欲支配的日常。麦琳也迅速发酵成一个形容词,宛如祥林嫂。 鲁迅写祥林嫂,不是为嘲讽她的唠叨和怨憎。她的可厌是封建社会父权、夫权层层剥削的不幸。而麦琳何以成为如今荧幕上的麦琳? 有一集湖边画像,李行亮告诉画师,他希望在麦琳的关注里,他占据50%、孩子占据30%、麦琳自己20%。画师问:如果换一下,他只占20%,让麦琳自己占据50%呢?李回答:“那这样也不好。” 这才是麦琳之所以如此表现的根本原因。并非由这段婚姻开始,或许是从她人生的早期,她身边重要的亲人都是这样要求她的:你不能把自己放在第一位,你必须把我的需求、喜好、感受放在第一位,不然这样就不好。 这类要求常常被包装得很善意,常常被包装得很有道理,不如此便会失败云云。但归根结底,都是为了优先满足他们自己的虚荣心、优越感、被关注的需求等等。 但其实,这是种残酷的剥削。经过这种剥削的孩子,会习惯成为一个服务者,穿对方喜欢的衣服、考对方要求的学校、做对方喜欢的事情,拿出应当关注自我、发展自我的能量去给予对方。 可惜人性并非由机器程序设置,在以抹杀自我为代价换取关系的同时,被阉割的自我会以抱怨、隐形对抗、复仇、生病等方式爆发——这就是人性,自我意识永远不会彻底被抹杀。 在这种“有条件的爱”中长大的人,既无法真正做自己,也无法直白表达自己的不满,甚至梳理不清自己的不满,只能用各种下意识的混乱方式来表达。 更严重的后果,是影响心智发育。人的心理创伤如果未曾治愈,心理便会停止成长。很多受到严重心理创伤的人,身体长大而心理和智慧并未一同成长,于是就显得像个“假成人”(所以心理学上爱追溯原生家庭,不是为了怪罪,而是为了找到病灶,治愈它,让人格重新成长)。曾有热爱写作的朋友告诉我,他需要别人命题,他才能用文字排列组合来完成。他的内心根本听不见任何自己的声音。 有一些人,会找到生机,例如曾遇到过好的亲朋师友,在年纪尚小、人格未完全定型时,给他们以帮助。或者天赋卓越,自我强烈,在反抗中保持觉醒。最常见的是,青少年时期开始进入群体生活,远离旧环境后,重新审视自己;长大后进入职场,在不适和痛苦的反思中,完成社会化。 显然,麦琳没有。她看似幸运,早早遇到李行亮,实现某种意义上的阶级跨越。但她这样的人格特质和行为模式,只会吸引与之相对应的人,比如奉献狂遇到索取狂、依赖狂爱上控制狂、焦虑者追逐回避者等等,在心智不成熟时,我们爱上的,永远是表面的解药。 成熟的人一看就知道,这种只给自己20%关注度的日子是没法持续的。哪怕是能量爆棚、智慧满满的人,都无法长期燃烧自己照亮伴侣,何况麦琳只是一个拿奉献当策略的“假照顾者”。 她对丈夫潜在的核心需求心知肚明,根本不敢彻底拒绝或抱怨累,只敢借玩笑说“离开他(李行亮),我的生活品质将像火箭一样飞升。”不假疯一下,人会真疯。 付出的能力不够(无论从能量还是智慧),但又不能真正拒绝,且贪图着不能说出口的回报,更无法做到审视自我,这是麦琳之困。是否理解李行亮的音乐追求从不是他们婚姻的重点,他们只是一段世俗婚姻,他们在意的是对方的功能性,不需要也不想费力成为对方的知音——一个对对方的精神世界不愿意触摸,另一个根本感知不到对方是悲伤还是喜悦。 她只要持续拿出50%能量围绕对方旋转,婚姻就能持续下去。李行亮不满的,只是她关心的内容和尺度。她只要转移到其他地方,其余的,李行亮都不会介意。 这样的婚姻状态不熟悉吗?宛如母与子。子不嫌母丑,只嫌妈妈唠叨;老妈也不嫌孩子太依赖自己,只嫌孩子不听自己的安排。许多人看似长大成人进入婚姻,但他们并没有认领丈夫和妻子的角色,他们只是在重复过去的关系。 这并不是说麦琳与李行亮的婚姻有多另类,许多婚姻的底色都是不能摊开给大众浏览的。一地鸡毛之下,人们会发现爱的稀薄、人性的自私与贪婪以及人人皆工具的关系质量。它的存在,有很多不可言说的功能性。 就像最新出炉的诺贝尔文学奖得主韩江的小说《素食者》中描述的丈夫的心声,他只想获得有安全感的照顾。有些人,在照顾之外,还需要一个陪衬,带给自己优越感。有些人,需要一个替身,替自己说出自己说不出口的话、做出自己想做而不敢做的行为。有些人,需要一件名牌外套,遮住处处破洞的自己。有些人,渴望免去成长的代价,于是牺牲尊严和实际利益,求被护庇。 瞧,誓言时个个都说尊重、欣赏和爱护,但现实中的婚姻更像一个系统,只要双方定好条件与合约,就可运行下去。双方合谋成功时,他们便觉自己爱到巅峰。一旦得到的与预期的不同,那便是所谓爱的消逝。 我认识的一位心理学家,她给自己定下的规则是,绝不听朋友们对婚姻的抱怨,因为那宛如一头扎进了垃圾桶,还是别人家的。我比她年轻,尚存天真,觉得别人未必不是真心,除非我听到对方嘴里冒出一句话——凭什么先改变的要是我? 不肯在婚姻里有效推动改变、为自己负责,而是想着占据道德高地、推卸责任的人,跟我们运行的不是一套逻辑。 这位心理学家朋友教会我一个道理,比起长相、智慧、财富,婚姻才是一个人自主选择的命运,无论他说什么,神情是否痛苦,只要他还待在那里,那说明他得到了最重要的满足。这满足是什么,他才不会摊开给你看。所以,无论他在诉说什么、抱怨什么,你最好永远笑而不语。 那些抱怨最多的人,永远不会离婚。那些应允得太快、太顺畅的思考和成长,也不过是另一种策略的伪装。
无论之前对《再见爱人》这档情感类真人秀有无了解的人,都或多或少在社交平台上看过歌手李行亮的妻子麦琳的片段:送礼没有送到她的心趴上,“我配拥有一杯咖啡吗”,以及最新的“熏鸡事件”直接将《再见爱人》第四季推上热搜。
她在节目中暴露的与实际能力不匹配的控制欲、以道德绑架为策略的索取、共情与互助能力的缺乏等等问题,激起了观众的广泛讨论,她的每个细小动作都被截屏解读。许多人都在她的行为中看到自己被控制欲支配的日常。麦琳也迅速发酵成一个形容词,宛如祥林嫂。
鲁迅写祥林嫂,不是为嘲讽她的唠叨和怨憎。她的可厌是封建社会父权、夫权层层剥削的不幸。而麦琳何以成为如今荧幕上的麦琳?
有一集湖边画像,李行亮告诉画师,他希望在麦琳的关注里,他占据50%、孩子占据30%、麦琳自己20%。画师问:如果换一下,他只占20%,让麦琳自己占据50%呢?李回答:“那这样也不好。”
这才是麦琳之所以如此表现的根本原因。并非由这段婚姻开始,或许是从她人生的早期,她身边重要的亲人都是这样要求她的:你不能把自己放在第一位,你必须把我的需求、喜好、感受放在第一位,不然这样就不好。
这类要求常常被包装得很善意,常常被包装得很有道理,不如此便会失败云云。但归根结底,都是为了优先满足他们自己的虚荣心、优越感、被关注的需求等等。
但其实,这是种残酷的剥削。经过这种剥削的孩子,会习惯成为一个服务者,穿对方喜欢的衣服、考对方要求的学校、做对方喜欢的事情,拿出应当关注自我、发展自我的能量去给予对方。
可惜人性并非由机器程序设置,在以抹杀自我为代价换取关系的同时,被阉割的自我会以抱怨、隐形对抗、复仇、生病等方式爆发——这就是人性,自我意识永远不会彻底被抹杀。
在这种“有条件的爱”中长大的人,既无法真正做自己,也无法直白表达自己的不满,甚至梳理不清自己的不满,只能用各种下意识的混乱方式来表达。
更严重的后果,是影响心智发育。人的心理创伤如果未曾治愈,心理便会停止成长。很多受到严重心理创伤的人,身体长大而心理和智慧并未一同成长,于是就显得像个“假成人”(所以心理学上爱追溯原生家庭,不是为了怪罪,而是为了找到病灶,治愈它,让人格重新成长)。曾有热爱写作的朋友告诉我,他需要别人命题,他才能用文字排列组合来完成。他的内心根本听不见任何自己的声音。
有一些人,会找到生机,例如曾遇到过好的亲朋师友,在年纪尚小、人格未完全定型时,给他们以帮助。或者天赋卓越,自我强烈,在反抗中保持觉醒。最常见的是,青少年时期开始进入群体生活,远离旧环境后,重新审视自己;长大后进入职场,在不适和痛苦的反思中,完成社会化。
显然,麦琳没有。她看似幸运,早早遇到李行亮,实现某种意义上的阶级跨越。但她这样的人格特质和行为模式,只会吸引与之相对应的人,比如奉献狂遇到索取狂、依赖狂爱上控制狂、焦虑者追逐回避者等等,在心智不成熟时,我们爱上的,永远是表面的解药。
成熟的人一看就知道,这种只给自己20%关注度的日子是没法持续的。哪怕是能量爆棚、智慧满满的人,都无法长期燃烧自己照亮伴侣,何况麦琳只是一个拿奉献当策略的“假照顾者”。
她对丈夫潜在的核心需求心知肚明,根本不敢彻底拒绝或抱怨累,只敢借玩笑说“离开他(李行亮),我的生活品质将像火箭一样飞升。”不假疯一下,人会真疯。
付出的能力不够(无论从能量还是智慧),但又不能真正拒绝,且贪图着不能说出口的回报,更无法做到审视自我,这是麦琳之困。是否理解李行亮的音乐追求从不是他们婚姻的重点,他们只是一段世俗婚姻,他们在意的是对方的功能性,不需要也不想费力成为对方的知音——一个对对方的精神世界不愿意触摸,另一个根本感知不到对方是悲伤还是喜悦。
她只要持续拿出50%能量围绕对方旋转,婚姻就能持续下去。李行亮不满的,只是她关心的内容和尺度。她只要转移到其他地方,其余的,李行亮都不会介意。
这样的婚姻状态不熟悉吗?宛如母与子。子不嫌母丑,只嫌妈妈唠叨;老妈也不嫌孩子太依赖自己,只嫌孩子不听自己的安排。许多人看似长大成人进入婚姻,但他们并没有认领丈夫和妻子的角色,他们只是在重复过去的关系。
这并不是说麦琳与李行亮的婚姻有多另类,许多婚姻的底色都是不能摊开给大众浏览的。一地鸡毛之下,人们会发现爱的稀薄、人性的自私与贪婪以及人人皆工具的关系质量。它的存在,有很多不可言说的功能性。
就像最新出炉的诺贝尔文学奖得主韩江的小说《素食者》中描述的丈夫的心声,他只想获得有安全感的照顾。有些人,在照顾之外,还需要一个陪衬,带给自己优越感。有些人,需要一个替身,替自己说出自己说不出口的话、做出自己想做而不敢做的行为。有些人,需要一件名牌外套,遮住处处破洞的自己。有些人,渴望免去成长的代价,于是牺牲尊严和实际利益,求被护庇。
瞧,誓言时个个都说尊重、欣赏和爱护,但现实中的婚姻更像一个系统,只要双方定好条件与合约,就可运行下去。双方合谋成功时,他们便觉自己爱到巅峰。一旦得到的与预期的不同,那便是所谓爱的消逝。
我认识的一位心理学家,她给自己定下的规则是,绝不听朋友们对婚姻的抱怨,因为那宛如一头扎进了垃圾桶,还是别人家的。我比她年轻,尚存天真,觉得别人未必不是真心,除非我听到对方嘴里冒出一句话——凭什么先改变的要是我?
不肯在婚姻里有效推动改变、为自己负责,而是想着占据道德高地、推卸责任的人,跟我们运行的不是一套逻辑。
这位心理学家朋友教会我一个道理,比起长相、智慧、财富,婚姻才是一个人自主选择的命运,无论他说什么,神情是否痛苦,只要他还待在那里,那说明他得到了最重要的满足。这满足是什么,他才不会摊开给你看。所以,无论他在诉说什么、抱怨什么,你最好永远笑而不语。
那些抱怨最多的人,永远不会离婚。那些应允得太快、太顺畅的思考和成长,也不过是另一种策略的伪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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