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个月在艾哈迈达巴德发生的印度航空坠机事件,共造成260人遇难,本周,这起事件的最新细节浮出水面,人们的关注焦点转向了机上飞行员在飞机坠毁前最后时刻的行为。
《华尔街日报》在本周三援引了解美国官员早期证据评估的消息人士的话报道称,这架飞机的黑匣子中记录了机上两名飞行员之间的最后一次对话,录音内容表明机长可能关闭了控制飞机发动机燃油流量的开关。
印度航空事故调查局(AAIB)在上周发布的初步报告指出,在这架飞机坠毁于人口稠密的艾哈迈达巴德郊区之前,其两个引擎在一秒钟内关闭,从而导致飞机立即失去高度。然而,尽管该报告指出燃油控制开关已移至“切断”位置,但仍未确定事故责任。
两组民航飞行员否认了人为失误可能导致这场灾难的说法。
印度航空的这架航班发生了什么?
当地时间6月12日13:38(格林威治标准时间08:08),印度航空171航班从艾哈迈达巴德的萨达尔·瓦拉巴伊·帕特尔国际机场起飞,以飞往伦敦盖特威克机场,机上载有230名乘客、10名机组人员和两名飞行员。
在起飞约40秒后,这架波音787梦想客机的两个引擎在爬升初期失去动力。飞机随后坠毁在距离跑道1.85公里的、位于人口稠密郊区的BJ医学院宿舍。
飞机在撞击时解体并引发大火,烧毁了5座建筑物的局部设施。机上所有乘客均遇难,只有一人幸存——40岁的印度裔英国公民维什瓦斯库马尔·拉梅什(Vishwaskumar Ramesh)。地面上有近19人遇难、67人受伤。

印度航空客机起飞时坠毁
印度航空 171 航班飞往伦敦,机上载有 242 名乘客,起飞后不久在印度西部艾哈迈达巴德机场外的居民区梅加尼纳加尔坠毁(半岛电视台)
印度航空事故调查局的报告怎么说?
印度航空事故调查局正在与波音公司以及来自美国和英国的专家合作,以调查这起十年来最为严重的航空事故。调查人员在上周六发布的初步报告发现,该飞机被认为适航,维护和保养及时,且未载有危险货物。
但报告指出,美国联邦航空管理局在2018年出台的一份咨询报告警告称,包括梦想客机在内的部分波音飞机的燃油控制开关系统可能存在缺陷。报告称,印度航空并未检查该系统,而且这项检查并非强制性要求。报告指出,在事故发生时,恢复系统启动,但只有部分发动机重新点火。
在这架飞机起飞后不久,燃油开关从“运行”位置移动至“切断”位置,两个发动机均被关闭。报告引用了黑匣子录音——其中一名飞行员质问道:“你为什么要切断燃油?”而另一名飞行员却否认了这一点。说话者的身份尚未确定。
尽管采取了紧急措施,但却只有一个引擎部分重启,并且在撞击前不久发出了“求救”信号,随后其通信中断。
空中交通管制部门在接到求救信号后未作任何回应,而只是看到飞机在机场边界外坠毁。机场的监控录像显示,在这架飞机起飞后不久,其飞行恢复系统之一——冲压空气涡轮 (RAT)——就展开了,飞机随后迅速下降。

机上飞行员是什么人?
56岁的机长苏米特·萨巴瓦尔担任该航班的机长。萨巴瓦尔是一位言辞温和的资深飞行员,拥有超过15600小时的飞行经验,其中8500小时驾驶的是波音787飞机。他以内敛的性格、一丝不苟的习惯以及对初级飞行员的悉心指导而闻名。
他曾在印度首屈一指的航空学校——英迪拉·甘地国民航空学院接受培训。其接受《华尔街日报》采访的朋友回忆称,他不仅全身心投入飞行员事业,还照顾着年迈的父亲——一位前民航官员。
32岁的副驾驶克莱夫·昆德,他在坠机时驾驶着飞机,而萨巴瓦尔则负责监控航行。
昆德的飞行经验超过了3400小时,其中包括驾驶梦想客机的1128小时。飞行是他儿时的梦想,而这源自他母亲在印度航空担任空乘人员30年的职业生涯。
19岁时,昆德在美国接受培训,并获得了商业飞行员执照,之后于2017年返回印度并加入印度航空公司。
昆德的家人和朋友对《华尔街日报》指出,昆德性格开朗、充满好奇心且精通科技,他对航空充满热情,并对驾驶787飞机感到兴奋。

本周发生了什么?
《华尔街日报》援引审查了坠机证据的美国官员的话称,驾驶舱录音显示,可能是萨巴瓦尔在飞机起飞后将燃油控制开关调至“切断”位置,而此举切断了两台发动机的动力。
开关在几秒钟内被重新打开,但为时已晚,且无法恢复最大推力。
《华尔街日报》援引未透露姓名的美国飞行员的话称,昆德作为主驾驶员,当时正忙于爬升,因此不太可能操纵开关。他们表示,萨巴瓦尔作为监控飞行员,可以更自由地操作。
燃油控制开关是什么?
这些开关位于两个飞行员座位之间油门杆后方的一个关键驾驶舱面板上,控制着流向飞机两台发动机的燃油。
飞行员在地面使用这些燃油切断开关来启动或关闭发动机。在飞行过程中,飞行员可以在发动机发生故障时手动关闭或重新启动发动机。
燃油控制开关如何工作?
这些开关设计为手动操作。它们采用弹簧式设计,能够牢固地固定到位,在飞行过程中不会被意外移动或轻微按压。
这些开关有两种设置:“切断”和“运行”。“切断”模式会阻止燃油进入发动机,而“运行”模式则允许燃油正常流动。要改变位置,飞行员必须先向上拉动开关,然后再在“运行”和“切断”之间切换。
坠机可能是人为失误造成的吗?
专家们对此持谨慎态度。美国航空分析师玛丽·夏沃在印度接受《金融快报》采访时表示,人们不应过早下结论,并且认为目前尚无确凿证据表明这起事故是由飞行员失误造成的。
她指出了2019年全日空航空公司一架波音787客机在最后靠近大阪时,其中一个引擎在飞行途中突然关闭的类似事件。
调查人员后来发现,飞机的软件错误地认为飞机处于地面,从而触发了推力控制故障调节系统,而该系统在飞行员未采取任何行动的情况下,自动将燃油开关从“运行”状态切换至“切断”。
夏沃警告称,目前还不能排除印度航空坠机事故中存在类似故障的可能性,并强调了公布完整的驾驶舱话音记录器(CVR)内容以避免误导性解读的重要性。
她说,“没有任何迹象表明飞行员要自杀或者谋杀”,“必须仔细分析驾驶舱话音记录器上的声音和话语。”
印度飞行员联合会在本周批评了媒体对初步调查结果的报道。
该联合会在一份公开声明中指出,该报告严重依赖驾驶舱话音记录器的内容摘录,而缺乏全面的数据。
声明指出:“在透明、以数据为依据的调查之前就追究责任既为时过早,也不负责任”,该声明还补充称,此举有损机组人员的专业素养,并且会给机组人员家属带来不必要的痛苦。
印度航空首席执行官坎贝尔·威尔逊在本周敦促其员工不要对坠机原因过早下结论,并告诉他们调查“远未结束”。